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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頁     丹菁    


  "是嗎?"到這種地方來,不就是要玩?

  既然要玩,自然得要玩得盡興才成!

  況且,這春秋閣裡的花娘,個個如花似玉、柔情似水,軟得像是一攤春雪,教他如何控制得了滿腔的慾火?•

  "雲少……"他一撲上去,一干花娘嬌吟著,笑聲不斷,反倒是邱商影相當落寞地倚在窗台邊睇著他蒙上手絹,依著香氣玩著尋人遊戲。

  論家產,他可是和他不相上下,只不過他尚未繼承衣缽罷了,論身段,他和他幾乎是一般高,論臉蛋,可也是在伯仲之間,可他偏是桃花精加身,不管是走到哪兒,桃花硬是開得滿山遍野,就連舒府的千金也相中他,真是教人不由得嫉妒他的運氣怎會好到這種地步!

  舒家千金非但是當代美人之一,娘家更是家財萬貫,有時候就連大內要調頭寸還得上舒家談談哩,而他居然這麼輕易地抱得美人歸,真是……

  "外頭怎麼會那麼吵?"他突地探向簾外。

  "天曉得?"他才不管外頭在吵什麼,把店給拆了、把地給掀了都不關他的事,他只管眼前的美酒、懷裡的美人,其他的,他啥事也不管。

  天大的事,都得要等到明天天亮時再說。

 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

  雲馭穹將兩、三個花娘壓在下,而手上也沒有閒著,隨手便又抓了兩個,鼻子湊近往花娘身上聞,忙得不亦樂乎,壓根兒沒瞧見邱商影神色古怪地盯著他的身後,更沒發現自己的身後沒聲沒響地多了兩個人。

  邱商影傻眼地盯著站在雲馭穹身後的標緻女子,不解她到底是誰?

  就在邱商影欲開口詢問之際,雲馭穹反倒是先開口了:

  "誰踩著我的腳來著?"太卑鄙了,居然玩得這麼放肆,甚至還踩得很緊,混蛋,會痛耶。

  等了半晌無人吭聲,雲馭穹有些微惱地抓下蒙在眼上的手絹,惡狠狠地往後一瞪,卻霎時傻眼。

  "相公,真是對不住,這麼多條腿都交疊在一塊兒,我一時沒瞧準,踩錯了腳,還請相公見諒。"舒瑟臻輕抿著唇笑,瞧起來仿若連水眸都噙著笑,然她的額際卻青筋暴凸。

  好樣的!他果真是上妓院來著,敢情他真的忘了他的誓言?

  狎妓居然是玩得這般下流,瞧他玩得衣不蔽體,就連這一干花娘也是一樣衣衫不整,倘若她方才沒瞧錯,他真的親吻干花娘了,居然這般放肆下流,簡直是太過分了,虧還立過誓,根本都是誆她的!

  虧她居然還傻傻地相信他,以為他真會遵守諾言……倘,若她不對他下點馬威,他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裡!

  "娘子?"他的醉意在剎那間消逝,忙坐直身子,不敢置信地瞪大眼,瞧著她和她身後的瑞喜。

  這到底是怎麼著,她怎麼一聲不響地走到他身後了?

  老鴇呢?老鴇怎麼都沒同他通知一聲?

  不對,像她這種大戶千金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?她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?到底是哪一個混蛋告訴她的?

  "她就是嫂子?"邱商影瞪大了眼。

  "呃……"他無語地點了點頭。

  睇著她噙笑的醉人水眸,邱商影不由得傻眼;美人啊!是個美人胚子,雲兄果真是好狗運,娘子非但有身份、地位,還相當人眼脫俗,真教人羨慕。

  "就是你帶著我家相公上這等下流之地?''舒瑟臻無視他迷醉的眼,突地斂笑,微帶著怒氣地瞪著他。

  "嗄?"

  "你好大的膽子,居然敢帶我家相公到這種地方!"見他不反駁,她索性當他是默認了。"倘若你想要敗德敗家,也犯不著要呼朋引伴吧?希冀你往後千萬別再找我家相公上煙花之地,要不……我就讓你邱家船場沒法再經營下去。"

  "娘子,你在胡說什麼?"雲馭穹不禁傻愣地眨了眨眼。

  這是怎麼著?怎麼又來了?

  她明明是溫馴得很,這幾天將他服侍得服服帖帖,教他心裡歡喜得很,甚至他每晚出門,天若不亮絕不回府,她也壓根兒不在意,適度表現當家主母的氣度,倒還教他挺欣賞來看,為何今天……

  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了,不然他怎麼老覺得她變成了母夜叉?

  向來清麗的臉龐帶著幾分陰森和殺氣,這簡直跟野史中被杜撰出來的女鬼如出一轍。

  "你住口!"舒瑟臻毫不客氣地斥道。

  "娘子?"  '

  雲馭穹回頭睞著早巳呆住的邱商影,忙不迭地揮手示意

  一干花娘趕緊離開,隨即又晃到她的面前。

  "不要碰我!"他的手一探過來,她隨即冷冷地拍落。

  聞聞看,他滿身皆是脂粉味,那種廉價而隨手可得的香粉氣息,要她怎麼能忍受?她都快要吐了。

  "你這是怎麼著?"他不禁哼道。

  瞧瞧,她那是什麼眼神?嫌惡得仿若瞧見什麼髒東西來著。

  他可是她的夫君,成親不過十幾天罷了,她居然拿這種嫌棄的眼神看他,罷了、罷了!他大人有大量,不跟小女子計較這些,然而她怎能在商影面前讓他這般難看?

  聽聽她的談吐、瞧瞧她的嘴臉,這是什麼態度?她是來興師問罪的?

  她憑什麼?男子風花雪月再正常不過,況且這也不是她該來的地方,是她自己不該在這當頭出現的。

  再者,她憑什麼拿這種態度對他的至友?

  她這態度豈不是把他的臉都丟光了?這事情若是傳出去,他往後還要不要做人,還要不要踏出雲府外頭?

  明明不是這樣的,她怎麼乖巧了幾天,突地又變成了惡鬼?

 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?他都快要教她給搞迷糊了。

  "你不要用那只摸過劣質脂粉的手來碰我!"她又往後退了幾步,拿起手絹想揮散充斥在裡頭的脂粉味。

  他驀地瞪大眼,"你掃了我的興致,居然還出言威脅我的朋友,我還未對你問罪,你現下還說這種話?"

  果真是大戶千金,性子倨傲便罷,還野蠻、跋扈得教人可憎,看來成親翌日的事絕非是他的錯覺,相反的,眼前這副母夜叉的模樣,才是她的真面目,他真的被她騙了。

  "是你毀約在先,你怎麼能怪我?"她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,全然沒了這幾天來的小鳥依人樣。

  "我毀了什麼約?"

  "你說過,要是你冷落我、要是你棄我於不顧,你就生不如死!"是他自己立的誓,她可是一點都沒有逼他。

  "我何時……"話到一半,他驀地愣住。

  對了,他似乎真的說過,可他沒有棄她於不顧啊,他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做嘛,一個大男人,怎能天天偎在妻子身邊,這像話嗎?

  "你想起來了?"

  "呃……我這陣子忙了點,可是我沒有冷落你,甚至是棄你於不顧的意思……"他本來就沒有那種意思,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嚴重了。"再者,你若是覺得我冷落了你,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,不就得了?"

  直說嘛,倘若她真的要求他,不管商影怎麼邀他,他都不會出門的。

  "我在等你想起來。"舒瑟臻斂眼瞅著他,黑白分明的眸眨也不眨地直視著他,櫻唇不滿地抿緊,這種事,需要她點明嗎?

  不過是方成親,尚未一個月,他便能夠天天上妓院,這種生活要怎麼過下去?她舒瑟臻的臉又該要擺到哪裡去?

  "我……"忘了嘛,"咱們回去再說。"

  難怪他老覺得她有些古怪,只是一時之間又想不明白,現在想想,原來那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
  "我要你現下便給我個明白。"她硬是執拗著不走。

  "別鬧了。"他不禁生氣了,趁著邱商影尚未回神,推著她想要往外走,卻突地被她拍開了手,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:"你這是怎麼著?不會是忘了我是誰了吧?"

  什麼態度!居然再三撥開他的手……

  "就是因為記得你是誰,才要你給個說法,好讓我心服口服。"舒瑟臻拿起手絹搓著方才讓他碰著的地方。

  好噁心,她真的快要吐了。

  "你……"雲馭穹怒瞪著她,突地發覺身後的邱商影仿若已回神地站起身,倚在窗台邊,一副看好戲的模樣,他不禁惱怒地罵道:"你一個婦道人家管不著我要做什麼,我愛怎麼著便怎麼著,你立即給我滾回府去。"

  "你!"舒瑟臻緊抿著唇,心頭一陣酸楚。

  真是不敢相信他居然不把誓言當一回事,虧她還喜孜孜地相信他所說過的一字一句,想不到居然全都是誆她的!

  "回去!"他眼角偷覷到邱商影微噙著笑意,仿若已經看穿他的不知所措,心中一陣怒火狂燒,教他不知道該要將這張臉給擱到哪裡去。"瑞喜,帶你家小姐回府,沒有我的命令,不准她踏出房門一步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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