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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頁     芃羽    


  她,難道和其它人有什麼不同嗎?

  反問著自己的同時,他忍不住伸出手撫上她純真率直的臉頰,想抹去她故作輕鬆之下的緊繃情緒。

  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,整個人一呆,胸腔和腦袋瞬間成了真空狀態。

  他不是不喜歡和人接觸嗎?那又為什麼會對她……對她……

  發現自己的失常,他也愣了一下,不過很快就回過神,接著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臉,譏諷道:「妳啊!都沒在保養嗎?皮膚真粗糙。」

  「嗄?你……」前一秒還莫名其妙搞得人臉紅心跳,下一秒就又氣得讓人跳腳,這傢伙是存心整她嗎?

  咬著下唇打掉他的手,飛鳥翔氣呼呼地大罵:「我的臉皮不但粗,還厚得很,你管得著嗎?」

  「小聲點,把力氣留到面對妳的敵人吧!」他掩住嘴,好笑地提醒。

  她一怔,頓時想起此刻自己危急的情況,她居然還有心情和林天縱鬥嘴,真是不要命了。

  不過,老實說,經過他這麼一鬧,她的緊張倒是減緩了不少。

  「應該快到了。」他看著窗外,正色道。

  她心頭微凜,這才發現車外的風景愈來愈偏僻,不久,車子停在一棟老舊得像是鬼屋的大宅前,夜色中,房子在濃鬱林木的遮掩下更顯得陰森可怕。

  媽咪啊……這是什麼鬼地方?她心驚肉跳地吞了一大口口水。

  兩名大漢押著她和林天縱下車,打開大門,走進滿是灰塵和蜘蛛絲的大廳。

  大廳裡亮著一盞昏黃的燈,在燈光的照映下,依然可以看出這房子原來的富麗與典雅。

  「沒想到當年那個野種竟沒死,還能活著回到這裡……」一個陰鷙的聲音陡地響起,緊接著,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一個高瘦的男子。

  這男子大概五十多歲,東方人,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絲不苟的沉厲,筆挺的名牌西裝,梳得平整利落的灰白頭髮,一看就知道是屬於所謂「上流社會」的名紳。

  「你……你就是厲長東?」她瞪大眼睛看著對方,脫口直問。

  「哼!原來妳是來找我父親的?是誰叫妳來的?是妳那個不要臉的母親飛鳥宮子嗎?她以為搬出我父親就能保護妳?」男子口中吐出刻薄尖酸的嘲諷。

  「你是厲長東的兒子?」她臉色微變,因他對她母親的毀損而怒氣漸生。

  「對,我就是厲長東的長子厲伯言。」男子昂然地抬高下巴。

  「找人狙殺我的人也是你?」她擰著眉又問。

  「沒錯,本來想在日本解決掉妳,豈料妳的命還真大,竟還能活著來到紐約。」厲伯言說著瞥了一眼一直沒開口的林天縱。

  這個男人就是鐵口那個飯桶口中那個一直在保護飛鳥翔的神槍手?太年輕又太俊美,但是卻有種危險的氣味,他絕對不能讓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再礙他的事,等一下他會將他和飛鳥翔一起處理掉。

  「為什麼?為什麼你非殺我不可?我和你又沒有任何仇怨……」她激動地大喊。

  「誰說我們之間沒有仇怨?妳母親做出了見不得人的醜事,害死了我弟弟,更傷害了我們厲家的尊嚴,而妳,妳這個野種竟然還想登堂入室?回到厲家?別作夢了!」厲伯言打斷她的話,臉部表情因嫌惡而扭曲。

  「你……到底在說什麼?我媽做了什麼?你最好說清楚!」她氣得大聲咆哮。

  「怎麼?妳母親竟沒告訴妳?是了,做了那種醜事,她怎麼敢向妳開口?」厲伯言冷笑。

  她一顆心惶亂地停在半空中,搞不懂母親究竟做了什麼天地不容的事,竟會惹上厲家的人。

  「反正妳也快死了,我就讓妳帶著這個醜聞一起下地獄好了。」厲伯言冷冷地盯著她。「妳母親飛鳥宮子二十歲來到厲家,她是我父親替我那個患有腦性麻痺的弟弟叔言買來的妻子。」

  買來的……妻子?她驚愕瞠目。

  「為了錢,她甘心嫁給一個殘障的男人,並且答應會照顧叔言一輩子。」厲伯言又道。

  她仍怔怔地聽著,心底湧上一股不安。

  「結果,她卻紅杏出牆,不知和哪個男人生下妳這個野種,並且謊稱說妳是叔言的女兒……」厲伯言瞪著她,眼裡全是卑鄙。「她以為這樣可以瞞天過海,大方地把孩子生下,可是她不知道,我那個弟弟從一出生就不孕,他根本不可能會有孩子!」

  她睜大眼睛,錯愕得無法思考。

  媽媽……媽媽她……

  「她的背叛嚴重傷害了叔言,於是,叔言就在得知這件事不久後自殺,我母親也因為太過悲傷而心臟病發去世。」厲伯言一提到當年的噩夢,不禁握緊拳頭,大步走到她面前,惡狠地瞪著她,像在瞪著一個什麼醜陋惡毒的東西。

  「我們原想好好懲治飛鳥宮子,但妳母親把我們全家搞得烏煙瘴氣之後,突然就失蹤了,懷著八個月的身孕逃之天天,不知去向,不管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……這樣妳還敢說,妳和我們厲家沒有仇怨?」

  這是她母親的故事嗎?這個人口中所說的女人,就是她那個溫柔賢淑的母親嗎?

  不!她母親不會是那種人的!不會的!

  她難以接受地搖頭,總覺得厲伯言搞錯了對象。

  「不過,如果妳就這樣永遠乖乖地待在日本,我們根本不會去理會妳這隻小蟲,但妳和妳母親卻不知羞恥,竟然聯絡上我父親,更誇張的是,我父親居然不顧我們的反對,指名要由妳來繼承整個東河集團!」厲伯言突然變得憤恨激動,猙獰地對著她大吼。

  「什……什麼?」她更加驚駭,小臉刷白。繼承?誰要繼承東河集團啊?是誰啊?

  林天縱也臉色微變,千猜萬猜,他怎麼也沒猜到飛鳥翔招致殺身之禍的會是這個原因。

  但,事情總有點不太對勁,如果飛鳥翔不是厲家的人,厲長東為什麼要指名一個與厲家不相千的女孩來繼承東河集團?沒道理。

  「妳憑什麼?憑什麼擁有我們厲家辛苦經營了百年的產業?像妳這種外人,怎麼可能會有『女神』的能力?我父親一定是昏了頭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,所以,在他犯下這個嚴重的錯誤之前,我必須先除掉妳!」厲伯言眼露殺機,怒視著她。

  「女神」?這個字眼引起了林天縱的注意,他眉峰輕佻,盯著厲伯言。

  「什麼是『女神』?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!更重要的是,我也不想繼承東河集團,我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我的日子,這是你們家族之間的糾紛,幹嘛把我扯進去?你有問題就去找厲長東那個老糊塗,為什麼偏要找我麻煩?」她生氣地怒罵,心裡卻不得不埋怨她母親。

  媽一定是瘋了!竟然說厲長東能保護她,那老傢伙根本就是想害死她!

  「我們家族的糾紛,全因妳而起,只要沒有妳,事情就簡單多了,所以,妳絕不能活著。」厲伯言說著朝一旁的大漢使了個眼神。

  那大漢大步上前,出乎扣住飛鳥翔的手,她又驚又怒,迅速轉身反握住對方的手臂,腳下一拐,奮力使出一個過肩摔,將那大漢摔倒在地。

  林天縱在同一時間抽出腰間的袖珍型手槍,但另一個大漢卻已防著他,在他拔槍之際掏出一把槍指向飛鳥翔的眉心,抵制了他的行動。

  「別動,再動一下我就殺了她,把槍交出來!」那大漢喝道。

  林天縱看了飛鳥翔一眼,沒說什麼,乖乖將袖珍型手槍遞過去。

  「沒有了槍,你這個神槍手就沒用了,哼!我不知道你這個小子從哪裡冒出來,也不想知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,不過無所謂,你和她一樣,今天都得死在這裡。」厲伯言冷笑。

  「所有的事都和他無關,放他走……」飛鳥翔驚慌地低嚷。

  「怎麼會無關?他知道太多了,一樣非死不可。」厲伯言說著一揮手,轉而對手下道:「把他們兩個解決掉,下手幹淨點,別留下痕跡。」

  「是。」那大漢應聲道,緩緩扣下扳機。

  「不要--」飛鳥翔尖聲大叫。

  就在這時,林天縱的身體突然向前撲倒,躲過了子彈,然後以手撐地,一雙長腿大幅度旋踢,踢掉那大漢手中的槍,順手接著,再以一記漂亮的翻躍跳起,一拳打中對方的鼻子,並側身揚腿踹中飛鳥翔身後的傢伙,將飛鳥翔一把拉了過來。

  飛鳥翔傻眼地看著他在短短幾秒解決了厲伯言的兩名手下,簡直難以置信他會有這麼棒的身手。

  他……不是只會射擊嗎?

  她的腦子大亂,他可沒浪費時間,一握住槍,立刻朝那兩名手下連射兩槍,子彈精準地貫穿兩人的右大腿,阻止了他們的攻勢,緊接著,他把槍口對準了厲伯言。

  厲伯言呆住了,是哪個混蛋說這個俊小子只是個神槍手而已?

  「我們想見厲長東,他在哪裡?」林天縱冷冷地道。

  「哼!你們想見我父親?想都別想,要開槍就開槍吧!」厲伯言畢竟見過大風大浪,仍維持著鎮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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