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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頁     易淳    


  「是吧!我當你又要敷衍過去。」一拍手,卻掩不住不可置信。

  「我跟明教的淵源就這麼來的。我師父是明教長老,在此處隱居二十來年了。」

  「他呢?」不禁好奇,四下張望。然小小斗室裡,暗的伸手不見五指,呼息間儘是陰濕霉味。沒有人影,連第三者的呼吸聲也沒,她不覺打個寒顫。

  「過世了,前年臘八時喝粥死的。」他語調古怪,神情很是哭笑不得。

  想起老頑童似的師父,連死也那般異於常人,只能說夠合適吧!

  雖覺不該,申書苗仍不禁噗嗤笑出聲來,連喝粥也會噎死人?這絕對是天下奇聞,古今第一人!

  「喏,師父就在那。」燃起火折,室內忽地大亮,他優美下巴略向前一揚。

  往那方向一看,申書苗急喘口氣,臉蛋一片慘白。她並非膽小女子,而此情此景,卻令她無法不恐惶懼怕,如身置冰窖中,僵硬無法動彈。

  當然,如果她見到的是具枯骨,是絕嚇不著她的。就算是具爛了大半年的屍首,也不至令她驚恐至死。但問題在於,她所見的是個淘氣而笑,全然不見腐敗的屍首,可足以嚇破她的膽。

  「他……他……他……」小手緊握住申浞大手,纖小身子全埋入他厚實懷中,結結巴巴不能成語。

  「是死了。不過師父命我妥善保存他的屍首。」所以他做了,可妥善了。

  深深喘了幾下。她猛仰首瞪他。「你把我大老遠拉來這兒,又換了身丑不可言的紅衣裳,就為了這?」大是不快。

  「當然不,又不是吃撐著。」大搖其頭,奇怪她日常的機伶跑哪兒去了。

  見她仍一副大惑不解樣,暗歎聲,執起她未折斷的手道:「在這兒,咱們搓土為香、皇天為憑、後士為證,今後你就是我申某人的妻子。」

  「轟!」的一聲,申書苗感到腦袋在一瞬間炸開,她不可置信地呆望他,櫻唇微啟而不自知。他……說什麼來著?他的妻?老天這不會是真的吧!

  神志瞬間歸不了位,她迷惘地呆望他,雙唇微微顫動,欲言又止。

  直到唇上感到一片濕熱,這才回過神來。而申浞肆無忌憚的舌,早已侵入她口中,恣意交纏。

  一羞,忙要推開他,卻給順勢拉倒,雙雙仰跌在草堆上。尚未來得及爬起,精神已然恍惚,任由他巨掌滑進衣內,撫上她柔馥身子。

  「別,你師父在看著……」拼著最後一絲理智,她羞澀抗拒。

  「他死了,用不著放心上。」毫不以為意,他動作靈巧地脫去她衣衫。

  「你總這樣……」歎道,如同往常任由他去。

  灰暗鬥室中染上無限春光,雜有些許不安。當女子細柔的喘息傳出,一顆火星爆開,火折燒盡,回歸一片深沉詭譎的幽暗。

  ***

  「我可以去看娘嗎?」閒得發問,申書苗貓似的攀上申浞手臂,軟語求道。

  近日來身子益加不快,每日清晨醒來總乾嘔個沒完,根本用不下早膳,筋骨更沒來由的酸麻不適。

  她沒給申浞知曉,說不上為啥,就是感到害怕。甚至連小鈺、阿奴也全蒙在鼓裡。

  「我不愛你出混沌居。」將她抱至腿上安坐,他蹙眉。

  「只是看看娘嘛!也不成?」她嬌嗔,噘起嘴。

  打那日自聖火堂回來後,申浞對她的態度轉變可大了。整日小心翼翼地護著她,這不准那不成的,也不管是否悶壞了她。

  眉心的結更緊,他一徑望著她不置一詞。

  「大哥,讓我去啦!我好想娘。」特意忽視他眉心的結,仍軟著聲苦苦哀求。

  天知道,她也沒那麼想娘親,只不過想找個借口出混沌居溜轉,省得悶死。

  沉吟了會兒,他勉強道:「成,不過……我同你一起。」

  申書苗可垮下臉,忙不迭拒絕。「別了別了,你還有許多事不是?不麻煩了。」她想跟娘講些貼心話,他來湊啥子熱鬧呀!

  「為何不?」這回換他寒了臉。

  「你不懂,我有心事要同娘講。」搖頭,不解以他的才智,怎會不瞭解這種事。

  他的臉色更加沉冷,語氣已不止是不快可以形容。「什麼心事我不能知道?」

  「很多,此如……」停了片刻,她不知該如何用字,臉蛋微紅。最後,她湊至他耳邊,嘀咕了幾句,又坐直身子。「就這麼一回事嘛!」小女兒嬌憨神態,表露無遺。

  忍不住朗聲大笑,他妥協道:「好吧!不過還是得送你到二娘房前。」這點可不容改變。

  權衡了下,她勉為其難點頭同意。

  「可是……你可絕不能進我娘房裡。」她百般不安地交代。

  「她想請我去,我也不願。」微扯唇角,他嫌厭道。

  仍不放心,申書苗叨叨絮絮了一長串,申浞可有可無地虛應,目光貪戀地望著她。

  就這麼,兩人出了混沌居,到了苗園,打從申浞強將申書苗帶回混沌居,並軟禁申望貴後,便讓杜雪雁住進了苗園,也算對申書苗有個交代。

  「兩個時辰後,我再來帶你。」行至主房外,申浞理所當然道。

  「三個時辰行嗎?」沒反駁什麼,只微微哀求地討價還價。

  想都沒想,他斷然否決。「不行,兩個時辰,要不就回混沌居。」這是最大讓步,他巴不得快些將她拎回去。

  一扁嘴,扮個鬼臉,她不甘情願道:「兩個時辰就兩個時辰,霸道!」一旋身,風也似的溜進房門,去找娘當她的乖女兒啦!

  申浞含笑站立在門前,仗著內力深厚,聽著母女兩人的私語喁喁。大多數時候是申書苗嬌軟悅耳的聲音說個沒完,杜雪雁偶會加入數句,常惹得申書苗或咯咯笑或細聲歎息。

  一個時辰不覺間過去,申浞渾然無所覺,著迷地聽著申書苗向娘親講述種種生活瑣事,有些他參與其中,有些純粹是申書苗遊逛混沌居所得。

  平心而論,他並不瞭解她的心思,只不過將她當成名貴珍獸或奇花異草來供養,看來她並不愛這樣。其實,應該沒有人會願意被這麼對待。而他,一直忽略這事。

  很難得的,他反省自己所做所為,卻在半炷香不到的時間,無疾而終。他實不覺得該反省什麼,放蕩無拘的心,向來只求無愧於自身。旁的,並非那樣重要,甚至無法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。

  或許,對申書苗有些說不過去,但又如河?申浞不自覺殘酷地想,就當是她命中注定,上輩子欠他的。

  忽爾,一抹窒死人的香風襲來,阻斷他的思潮,尚未回首望來者何人,甜得如沾了蜜的聲音,嬌嗲地傳來。「喲!好久不見了!浞兒!」

  回首,掛著虛偽淺笑,他隨口道:「不算太久。六娘可好?」近日來,幾要遺忘她,真是陰魂不散。

  「你這沒良心的,還知道牽掛我,還真稀奇哩!」六娘媚笑著,腰枝款擺地偎近申浞。

  不著痕跡往一旁躲去,他極敷衍地笑道:「我還不至於蔑視祖宗家法。」只是壓根兒不放在心上罷了。

  「還說呢!老爺可教你給害慘啦!近日來悶悶不樂的,可讓我心疼死了。」她誇張地捧心哀叫,邊覷眼偷窺申浞反應。

  是真的心痛吧!痛無法同以往的要風得風,要雨得兩,或沒法兒在奴僕前耀武揚威。申府一易主,她的生活可大不如前,這教她如何忍受得了。

  過去,每餐均是山珍海味,多到她每道菜只消用一筷,就得飽了。現下,只六、七碟素菜,花樣少,樣式也不精緻,來來去去也不過幾種,讓她食慾怎麼也提不上來,又不得不用。旁的,也不多說了。

  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杜雪雁,憑著那不知羞恥、沒點兒節操的賤女兒,就飛上了枝頭當起鳳凰來!早知申望貴那般沒用、窩囊廢,她早跟了申浞。怎會讓杜氏母女有今日的囂張。

  況且,打進申府那日起,她就迷上了申浞這長她六歲的繼子。

  瞭解她心中所思,申浞漾出冷笑,柔著聲道:「六娘對爹,還真是全心全意啊!」尤其是對財富。

  全不知羞的,六娘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。「這可不嗎?女子就該守著三從四德。不過嘛--」拖長語尾,一雙桃花眼嬌媚瞟向申浞。「男子,就用不著了,不是嗎?」意有所指,可謂十分明顯。

  「六娘可是在怨爹討了六個妾?」特意裝傻,他可不打算陪她玩遊戲。

  撇撇嘴,六娘得意道:「可沒,老爺只疼我一個,那沒用的老七,就是生來吃垮夫家。又尖酸苛薄,氣量狹小,無怪乎老爺子不喜歡。」

  聞言,申浞扯下唇角,黑眸冷望眼前艷麗卻裝扮過度,全無氣質可言的膚淺女子。尖酸苛薄、氣量狹小這幾字,只怕是生來形容她的。

  「再說那社二姐吧!她的心機可深沉了不是,虧她還能擺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,天知道暗地裡淨造些傷天害理的事!」話峰一轉,開始詆毀杜雪雁。一想到她女兒那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霸去申浞及申府所有好東西,六娘就眼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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